虞惜爱不释手,摸了又摸,不止是因为这是她的第一辆车,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做成了以前没有做到的事情的成就感。
次日沈述给虞惜找了恢复声带的专业医疗团队,他也尽量把能推掉的工作都推掉了,留在家里陪她。
加上心理开导和治疗,她的状况在逐渐好转,已经能发出一些基础的音节了。
只是,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说不出话。
沈述就经常和她单独待在一起,跟她说话,给她讲笑话,诱导她笑。
虞惜喜欢和沈述待在一起的感觉,有一种家的温馨与幸福。
“我明天要去一趟香港,实在推不掉。”这日晚上,他单膝曲着蹲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说。
虞惜点头,艰难地发音“嗯”
沈述笑道“想我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就像以前一样,我跟你说话,你听着就行。”
虞惜眨了眨眼睛,点头。
心里有淡淡的暖意流淌而过。
那样他该有多无聊那就是单方面地照顾她的情绪。
不过,以往都是这样过来的,沈述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他脾气好,对身边人格外关照,像春夜细雨,润物无声。
虞惜有时候会觉得不可思议,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耐心的人。
也许是责任吧,他骨子里就带着这样的情操。
药炖好了,阿姨用托盘端过来。
沈述双手接过,道了谢,低头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慢慢吹凉。
虞惜的眉头皱得老高,眼神跟他打着商量能不能不喝啊好苦的
沈述跟她微笑,很温柔很和煦,态度却很坚决“不行。”
虞惜垮下一张小脸。
沈述将盛着黑乎乎药汁的勺子送到她唇边,哄小孩的语气“听话,乖,喝了。”
她眉头都皱得老高了。
沈述又哄“喝一口,我陪你去富士山看樱花,喝两口,我送你那颗佳士得上个月拍下的zdc黄钻,喝光了,我”他卖了个关子,只是笑。
虞惜被勾起几分好奇心,凑近了,拉拉他衣角,示意他快点说。
沈述贴近了,温热的气息缓缓放送,熨帖着她的脸颊。
挨得这样近,他好像要亲吻她似的。
“把我送给你好不好给你这个机会,想把我怎么办就怎么办。”
虞惜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不依地捶打他。
沈述捉了她的手,故作生气“我难道还不如那颗黄钻”
虞惜哼哼,发出两个音节“流氓”
沈述笑容放大“我都还没做什么呢说两句就是流氓了那这样呢”
他猛地将她拽到怀里,拨开她的发丝。
虞惜都没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被他封住了。这个吻来得太猝不及防,她的鼻息间,全是他凛冽的气息。
成熟而热烫,几乎叫她喘不过起来。
不管来几次,她都不是很适应这样猛烈的掠夺,一开始身体还有些僵硬。
但是渐渐的就沉迷在他极有技巧的撩拨中,手指的抚摸、舌尖的拨动、钻入,让她呼吸都屏住了。
难受伴随着愉悦,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沈述吻够了,缓缓松开,双手还捧着她红红的脸“还是这么生涩,看来要加强练习。”
她脸更红了说的什么啊他
这一晚,沈述抱着她给她讲了大半宿的故事,引导着她喊他的名字。
一开始她怎么都不会,渐渐的,他都快睡着了,终于听见那一声磕磕绊绊的“沈沈述。”
他全身都僵住了,睡意顿时全消。
有那么会儿,甚至好像回到学生时代、创业时期,他第一次做成一个大项目、做成第一笔投资时就是这样的感觉,情绪翻涌,不能自己。
不,甚至比那时还要激动。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肩膀,看着怀中睡眼朦胧的女孩,心里忽然从未有过的柔软。
“再叫我一声。”
她摇头,表示她要睡觉了。
“乖,再叫一声。”
“烦人”
“再叫一声嘛。”他不厌其烦地缠着她,后来,终于如愿以偿地再次听见那声“沈述”。
这是他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后来他们之间经历了很多,她也变着法子叫了他很多称呼,但没有一次比这一次更加深刻。
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沈述翌日五点不到就走了,虞惜其实在他离开时就醒了,但是怕他知道自己已经醒了,便装作仍睡着。
耳边,听着他动作轻缓之极地关上房门,提着行李箱离开,她有点想哭。
睁开眼睛后,虞惜下意识摸了下旁边已经空荡而冰冷的被窝,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但也知道他是真的很忙,如果不是实在推不掉的工作,他不会轻易离开的。
她收拾好情绪,蒙上被子打算再睡会儿。
之后一个礼拜,虞惜都在家里苦练发声,第三天的时候,她已经能比较熟练地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度过一开始的适应期后,一切都得心应手起来。
这日她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倒也不是缺什么,就是单纯地想去购物。
可能是沈述不在身边的日子太无聊了,想着要做点什么。
虞惜回到家里,天色已经黯淡,夜幕悄悄降临,深蓝色的空中点缀着几颗星辰。
她趴在阳台上数着,心里想沈述那边有几颗呢
她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他的定位,开始数他在距离她多远的地方。
数着数着就有无限的思念涌上来。
虞惜摇摇头,极力克制着没有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去打扰他的工作,转身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她怕盯着手机太久,真的忍不住打扰他。
虽然沈述并不会生气,哪怕再忙也会放下工作来陪她说话可就是这样,她才更不好意思打扰他。
可看了会儿电视她怎么都看不下去了,又忍不住拿出手机,手指在“沈先生”上面来回移动了很久。
楼上忽然传来“咚”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手一滑,号码已经拨出去了。
响两声,已经来不及挂断。
那边被人接起,沈述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递到她这边,很是磁性“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他声音里约莫是带着笑意的。
虞惜抿着唇,小声问“你忙吗”
“还好。”他手边传来翻文件的声音,似乎是边跟她打电话边办公。
一心二用,虞惜是真的佩服。
“没什么事情。”她主动说,“就是想到就打了。”
她在说什么啊
她抬头望天,更加后悔拨出了这个没有营养的电话。
沈述浅浅一笑,替她挽尊、总结“想我了。”
是肯定句。
虞惜稍稍默了会儿,忍不住碰了碰滚烫的脸颊。
沈述以为她不会应的,她向来脸皮薄,那边却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声“嗯”。
他微怔,手里的钢笔也停下来了。
偌大的房间内忽然变得无比静谧,静得他都能听见窗外树影婆娑、沙沙晃动的声音。
他略转了下钢笔,笔盖抵着大拇指,想说点什么,又没有说什么。
沈述这样能说会道的人,这会儿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虞惜也觉得气氛有些暧昧,轻咳了一声“算了,这么晚了,不打扰你了。”
“别啊,陪我说说话。”他笑。
这家伙笑起来可真性感,声音低低,意味不明,像低音炮。
不知道迷倒多少妹妹。
虞惜在心里啐他“不工作了吗”
“快忙完了。”他说着把电话掐了。
虞惜怔了下,还以为他手误,紧接着就接到了他的视频通话。
她忙接通了。
沈述那张英俊的面孔出现在屏幕另一边,正望着她笑“一个人在家,有没有乖乖的”
语气莫名宠溺。
这会儿,虞惜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孩子,而且在他面前,好像永远都长不大。
有这个资格长不大。
她也对他笑了笑,声音轻软又细糯“特别乖。”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沈述挑眉,低笑,“我回来可要检查的。”
检查怎么检查
虞惜没有完全听懂,但见他这样笑,总感觉他不怀好意,哼一声转开目光,不去看他了。
沈述无声地笑了这丫头可真单纯。,